救赎

——文明交通伴我行

高二（14）班 卞宇佳

A

明晃晃的白炽灯，刺鼻的消毒水味，干净的白色墙壁映衬出一片清冷的氛围。

他清晰的听见生命仪器发出嘀——嘀的声音，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。

这是怎么了？他怎么会……哦，记起来了，醉驾且未系安全带，迎面闪来暖黄色车灯的时候竟一时避让不开……于是，就到这里了么？这是医院？

恍惚间竟如飞絮一般飘浮起来，周围景物逐渐清晰，眼前一位眉眼阴郁的陌生男子静默不语。

他忍不住开口：“您是……?”

“死神。”竟像来自地底的温度。

“……哦不！怎么可能！我已经死了吗？”他一惊，连连后退，然而快要撞上身后柜子时竟无声无息从中穿了过去。

“你已经死了，醉驾，高速，且未曾系安全带，颅骨破损，内脏大面积破裂，你的家人正在准备后事，我是来带你走的。”那名男子面无表情，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候今天的天气。

他望着自己穿过床前护栏的手，终于抑制不住抱头痛哭，“我……我怎么能……说好要回家陪儿子过生日的……说好会按时回家的……他们，他们在哪里？我还能再见见他们吗？”他抬起头，带着止不住悔恨的眼神与些微的希冀。

死神终于露出一丝不耐的神情：“后悔并不能使你获得救赎，但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的家人，然后你必须跟我走。”

他像是猛然惊醒， 又像蓦然沉睡，只余一副皮囊，茫然地点点头。

病房内，一名年轻女子伏在床边，哭得泣不成声，尚且年幼的小儿呆呆地牵着她的手：“妈妈，爸爸怎么了？他说好今天陪我过生日的……”话未说完，眼里已满是委屈的泪。女子闻言，更加伤心，扑在病床上的人身上哭得天昏地暗，竟往后一仰就要晕倒。

他赶忙伸手去扶，却再一次从妻子臂前穿过，他再次露出了茫然的神情，好久才终于记起自己已不能再触摸恋恋不舍的妻儿，他已然失去了一切。

就因为醉驾！如果……如果不是因为这，那……

“该走了。”长廊尽头传来引魂的梆子声，死神面无表情地转身，他最后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家人，终于消散在了空气中……

B

“先生，先生？”有人怦怦地敲着车窗，他睁开眼，竟置身于自己的车内。

“你，你叫我？你能看得见我！？”他一愣，立刻摇下车窗，语气急切地追问道。

窗外的保安更是疑惑：“当然……先生你没事吗？我看您呆在里面很久没动静，才……”

他这才能抬眼看看窗外炫丽的霓虹灯，酒吧里依旧喧嚣，恍若隔世。原来他竟是在酒吧门口睡着了。

“没事，谢谢，您去忙吧，我这就回家。”他已喜不自胜，梦中一切太过真实，以至于梦醒之后反倒更像虚假。

“爸爸，快回来陪我过生日。”儿子的短信。

好的，这就回，这就回。是梦就好，是梦就好。

C

酒吧保安望着离去的汽车，缓缓除去了伪装，又变回那个淡漠的死神，不同的只是，嘴角似乎噙着笑。

"后悔并不能使你获得救赎，但感情可以。去吧，回到你的家。"